一碗红糖水

【废话很多 谢谢大家🍂】

奶盖半糖
不要紧
山野都有雾灯

【双关】转弯


——老夫老夫的日常,傻·酷不酷不知道·反正无脑甜。

 

——短段子一发完,ooc全是我的。非常想看机车宇,于是搞了这个(。

 

1

 


关宏宇有辆摩托。

 

现在用来接他哥上下班。

 


2

 

 

关宏宇不骑摩托很多年,这车重出江湖实属偶然。

 

和光小区处在津港老城区,公共交通也算发达,出门左转一百米就是地铁站。以前还做物流的时候,关宏宇通常是挤地铁上班。早高峰的地铁如一个个沙丁鱼罐头,人与人亲密无间,直把他挤成片状吐司。关宏宇之前就和他哥商量贷款买辆车,被关宏峰无情拒绝了——当时关宏宇还是通缉身份,驾照早就被吊销了。而关宏峰自己则受着警队特殊待遇,由支队配给司机和专车,已经很久没有摸过方向盘。

 

买一辆车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养一辆车更是。油价节节飙升,清洗护理年检每件事都要花大量精力,更别提津港天天堵车,开出去都不一定回得来。关宏宇被他哥说服了,买车这件事也就暂时搁下,直到他入狱再出狱,兄弟俩一直维持着挤地铁这种节能减排的出行方式。

 

直到最近,关宏宇发现事情不太对劲。

 

警队上班早八点半晚六点,不遇上重大案件基本不用起得太早。而最近一个星期,关宏峰每天六点就起床,六点半就出门,电话铃声每天早上跟催命似的赶着脚后跟儿撵,动静大得如周公的当头一棒,直接把关宏宇从黑甜乡拖出来晾在床上。

 

这种情况持续了三天,关宏宇受不了的从床上爬起来,支楞着一头鸡窝怨念的看着他哥——关宏宇自从出狱后就应聘了个教练的活儿,专门教人散打,挣的全是辛苦钱,一天天累得要死要活还租不起房,只能和他哥平摊水电费。这人只要身体一累,对食物和睡眠的需求自然而然就提高。他一般上午十点开始上班,就非常希望在有限的时间里睡到自然醒。

 

“我的亲哥啊,”关宏宇打着呵欠咬着牙刷口齿不清,“人民警察的觉悟已经高到要提前一小时打卡了吗?”

 

“周舒桐搬家了,每天早上来接我不方便,”关宏峰把面包片噎下去,喝了一口冰牛奶,“周巡说他正好顺路,以后就坐他的车去。不过他这几天都要先去趟市局,得比平时走得早点。”

 

关宏宇平时就和周巡合不来,这下一听头皮都炸了。他一直觉得周巡不是个单纯的直男,哪有直男一天天把十五年前的初遇记得那么清楚的?关宏宇以gay之心度直男之腹——周巡肯定对他哥图谋不轨,你看,现在都邀请关宏峰坐他的副驾驶了。副驾驶能随便邀请别人坐的吗!他周巡就是另有所图!

 

关宏峰一看他弟怨念的眼神就知道他又在瞎想——自从一年前在雪地里剖白心事之后,关宏宇就如同一只划定地盘的雄性,恨不得像保护唐僧一样用金箍棒画个圈把他哥圈起来。男人的占有欲和爱是不可分割的,关宏宇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他就是要清扫觊觎他哥的每一只妖精,消灭一切内忧外患,而周巡就是第一目标白骨精。

 

楼下的喇叭响了好几声,关宏峰接到周巡的第三个电话——“老关啊,你再不下来我就要多交两块钱停车费了。”队长同志在电话里拖出长长的呵欠,显然也是缺觉晚期患者。

 

关宏峰没时间了解他弟那千回百转的醋意,叼着半块面包就要出门。关宏宇气鼓鼓的把他哥拽回来,取下门口的围巾把他哥裹成寿司卷。

 

“路上小心。”他瘪着嘴,说话也闷声闷气。

 

在毛线围巾带来的厚实感之间,关宏峰闻到了一丝丝阳关晒过的暖。他薅了把关宏宇的头,发茬软软的,手感很好。

 

“嗯。”

 

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关宏宇瘫在沙发上,头顶还残留着他哥手心微凉的温度。他灌了半杯牛奶,冰凉的液体入喉,冷却了满肚子的气。关宏宇一边往吐司上抹草莓果酱,一边掏出手机给崔虎打了个电话。

 

“喂,你现在在哪呢?我要来拿个东西,对,就是那车。”

 


3

 

 

崔·任劳任怨·虎挂着俩黑眼圈,颠颠的跑来给他宇哥开门。

 

关宏宇穿着黑色皮夹克双手插兜站在旧仓库外面等他。钥匙一拧,仓库门打开后灰尘和霉味争先恐后的四下逃窜,呛得崔虎哮喘都快犯了。关宏宇很有先见之明的带上防雾霾口罩,迈着长腿跨进去。

 

仓库是老早的一家废弃工厂,做面粉加工生意的,以至于破产之后空气中都长期弥漫着略咸的小麦味。暖阳从模糊破旧的玻璃窗外透进来,无数的小颗粒在阳光中流浪。这个小仓库是曾经荒唐过的据点之一,那时候他像一只发狂的豹子,浑身热血难凉。混得最厉害的时候青年们不把命当命,一人买了一辆机车半夜在山间郊区飙车。关宏宇就是那时候开始接触机车,对它着迷,沉浸于肾上腺素飙升的快/感之中。

 

他曾经花了很多钱在这上面,也差点把命豁出过。关宏宇看着那辆黑色的机车,仿佛看见那个骑在机车上炫耀的自己。

 

那时候可真他妈的傻/逼啊,他想。

 

“宇、宇哥啊,”崔虎说话还打着磕绊,走上去忍不住摸了下机车,被冰凉的金属冻了个哆嗦,“我当初怎、怎么说来着,你这车买的是真潮,现在拉出去比、比一圈也不过时。”

 

这车是在“2.13”之前买的,那时候关宏宇还在做物流,也算半个资本家,手上有点小钱,买的机车换的零件都是顶级的,和他一起玩的那帮兄弟里没有谁的车比他更好。“2.13”案发生后,关宏宇把这车托付给崔虎,当初还依依不舍的告诉他要照顾好他的“小老婆”,定期保养检查一样都不能落下,如果能带着车出去跑两圈就更好了。

 

当时的关宏宇没想到之后会发生那么多曲折离奇的故事,以至于这辆车被渐渐遗忘在仓库里,无人光顾。更没想到的是再见时不仅物非,人也不复轻狂岁月,曾经的战马变成了家用的骡子。

 

他点了根烟,烟雾缭绕和空气里的灰尘交融。

 

“不比了,”男人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走,去给它做个检查顺便保养一下,过两天用它接我哥下班去。”

 

  

4

 

 

第二天下午六点半,关宏宇支着一双长腿,抱着头盔在长丰支队门口等他哥的时候,黑色的机车和他一起在深秋的黄昏中闪闪发光。

 

周舒桐跟着关宏峰一起出来,走到半途就被关宏宇的散发出的荷尔蒙熏了个跟头。男人穿了一身黑,皮夹克套破洞牛仔裤,下面蹬着一双机车靴,牛仔裤上还挂了根金属链。关宏宇不年轻了,可现在斜靠在机车上的模样依旧乱了小姑娘的心跳。周舒桐唰的红了大半张脸,往后推了半步,匆忙的说了句关老师再见就跑了,像遇到狼的兔子。

 

关宏峰一路捧着文件,听到这一声匆忙的再见才回过神来,抬起头就看见毫不遮掩的某人冲他挑了下眉。关宏宇抢走他手上的文件,半真半假的抱怨他们支队越来越不通人情了,下班越来越晚了,“你说你一个顾问搞得这么累图个什么啊,连加班费都没有。”

 

关宏峰看见他身后的摩托愣了下——说实话,黑色的摩托车很帅,连带着关宏宇也荷尔蒙爆炸。半倚在后座上的样子着实撩人,关宏宇锁骨上还挂着一条金属链,链子坠着指环隐没在T恤衫里——那是他俩的戒指,关宏宇在去年生日时订的一对。关宏峰的放在床头柜上没怎么戴过,关宏宇倒是给它穿了根链子,日日贴身挂着,睡觉洗澡也不摘。

 

这么一个摇滚系帅哥和狂霸拽的机车一起立在警局门口实在扎眼,正逢下班时刻,进进出出的小警察们纷纷对他俩报以探究的目光——“2.13”案之后,长丰支队算是来了次大换血,以至于很多新来的同事们虽然知道关队有个性格截然不同的双胞胎弟弟,但除了周巡和几个留下的老刑警,很少有人知道这弟弟究竟是什么样。这下看见真人了,好奇心一点不比偶遇明星少。

 

关宏峰的手机在兜里震动起来,是一条短信,发件人是周巡——“老关,刚来了一个老太太报失踪案,我等他们录了笔录再走。你要不先等我一下或者打个车走,车费明天给你报销。”

 

关宏峰还没回复,手机就被关宏宇抢了去——“不用了,我来接我哥了。周巡,以后这事都不用你掺和了,我哥有我送。”

 

“……”

 

还好这是在人来人往的警局门口,要不然关宏峰肯定打爆他弟的狗头。他瞥见关宏宇偷偷往后面挪了半步,心里那一小撮怒火蹿了一下,又化成无可奈何熄灭的烟。

 

算了。

 

“过来,”皮手套在机车上点了点,“这什么时候买的?”

 

关宏宇非常擅长察言观色,尤其是用在他哥身上。他看对方的嘴角并未完全抿着,眼神也未冷却,甚至还藏了一点好奇偷偷打量着这辆机车,心里那个畏手畏脚的小人突然又硬气起来,闹腾着去试探他哥的底线。

 

“案子没发生之前买的,昨天去翻修了一下,”关宏宇伸手去捏他哥的小拇指,“怎么样哥,酷吧?”

 

“你这两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就去捣鼓这个了?”关宏峰把手抽出来,板着一张脸,“你还记得我当年说过什么吗?你要是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就……”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头盔罩住了,未出口的警告颇为滑稽的化作头盔里的一团白雾笼在脸上。透过模糊不清的防护罩他看见关宏宇冲他张扬的笑,渐隐的落日和夜幕相接,衬得对方的一口大白牙格外真诚。

 

“来接你怎么能算乱七八糟的事呢?”

 

“是日思夜想的事啊。”

 

 

5

 

 

深秋的七点钟,天黑得和车流一样快。

 

关宏峰坐在后座,头盔只有一个,前面关宏宇的头发被吹得根根倒立,如抹了两公斤发胶。身边各种车灯如流光从身边轻盈的划过,夜色中自发组成城市斑斓的霓虹。夜风很凉,关宏峰在急速前行的车流中走神,目光紧紧黏在他弟被风吹乱的后脑勺,发旋旁有一道隐秘的旧伤疤。

 

往事自上而下的捏住心脏,他伸手抓住皮夹克的一角,金属拉链拽在手里,和风一样凉。

 

“说起来,你还没坐过我后座呢,”前面是个红灯,关宏宇减慢速度,黑色机车和一群小轿车挤在一起,格外显眼,“这是第一次吧。”

 

关宏峰轻轻的嗯了一声,“看红绿灯,别聊天。”

 

红灯的秒数不断地递减,关宏宇咧着嘴笑。日复一日平淡的生活磨平了他暴躁的棱角,但却未浇熄一腔血性,机车轰鸣时他仿佛找回了当初撒野的日子,像卸甲多年的将军重拾长枪跨战马。

 

只是这一次,缰绳握在后座那人手里。

 

红灯读完秒,回家的车潮再一次流动起来。机车一路笔直向前,关宏峰闭着眼,风掠过耳畔鼓动耳膜。他眼前又出现了那道疤——是多年前关宏宇刚开始玩机车时留下的,长长的一道横在脑后,曾被他自诩为骑士的勋章。

 

那时候父亲刚走没两年,母亲还未从巨大的悲痛中缓过来。一个阴雨天,喝了两瓶的关宏宇被人怂恿着上了机车,绕着郊区山体跑了两圈,在最后一个转弯处轮胎打滑翻车,直接甩出去人事不省。

 

那时候关宏峰还在外地上学,接到母亲电话之后立刻订了最早的车票赶回家。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他在医院的长椅上见到哭得几乎脱形的母亲,消毒水味绑架嗅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重症监护室进进出出,个个表情冷峻,如同披着白衣的死神。

 

关宏峰感觉自己半边身体都凉了,手指不可控的轻轻颤抖起来。

 

“病人已经无大碍了,待会儿就能转移到普通病房,小伙子?你在听我说吗?”

 

耳鸣严重,关宏峰垂着头弯着腰才能勉强克制自己不吐出来。他脸色青白,看上去并不比里面躺的人好到哪儿去,母亲被他这副模样吓到了,伸手握住他冰凉的手。妇人从没见过她大儿子这副模样,关宏峰总是冷静的,哪怕在父亲刚走的那段时间他也保持克制,一声不吭的扛起这个家。

 

关宏峰死死地咬住下嘴唇,眼角红得要流出血来。关宏宇你不能走,他想,你他妈给我撑住。

 

这个家不能再少一个人了。

 

你不能留我一个。

 

那是关宏峰记忆中为数不多的、刻骨铭心的恐惧,以至于这么多年后翻出来,依旧如石头般冰冷的堵在肺里。他想起那个难熬的晚上,那时候他还没练出一颗强大的心脏。病床前守夜的晚上漫长得像不会迎来黎明,床上的关宏宇被包得像个猪头,头发全被剃光了,露出一条触目惊心的疤。

 

雨一直淅淅沥沥的下,隔壁床的病人打起呼噜。关宏峰盯着那条疤看了很久,头脑一片空白,思考能力像被人偷走了,只留下僵硬麻木的身体。

 

一片混沌中,他听见关宏宇说:“你别哭啊,我还好好的呢。”

 

脑震荡的后遗症让关宏宇的笑十分难看,嘴角不上不下,十分怪异的吊着。而这一切丑态关宏峰都没看到,泪水顺着脸落下来晕湿了棉被,世界模糊时空颠倒,他仿佛被隔绝在巨大的玻璃盒子里,只能听见关宏宇艰难的呼吸声。

 

关宏宇动了动被子里的手,艰难的伸出手指覆在对方青筋突起的手背上。温热的液体落在他指缝间,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只能抬起手指轻轻在他哥手背上敲了两下。

 

那是他们童年玩游戏的暗号。

 

我在这里。

 

 

6

 

 

“哥,这个弯有点急,你抓紧我啊。”

 

“嗯。”

 

关宏峰伸手,轻轻揽住前座人的腰。

 

夜色厚重,他们在万家灯火间疾驰而过,满载一身星光。

 

 

 

FIN.



【机车宇真是帅到窒息……真的没有画手太太来试一下吗(你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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